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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5月2日星期日

溧阳路一二零八弄五号

唯一可惜的是今天没有带照相机。54293596.LT4J0157
重新行走在弄堂的小路上,在生日前一天似乎显得很有意义。在那里,我度过了人生中最初的几个年头。从窗户里伸出的拖把和晾在竹竿上的棉被,说明这里的主人大概在做换季的大扫除。高大的水杉现在只有枯黄的枝干,就像在小学里的操场旁的那几棵一样。墙很高,看不到院子,在那里蹒跚学步的样子留在了老爸那台海鸥相机的底片上,照片业已发黄,这是阳光留在岁月里的痕迹。
照片里外公外婆看上去很精神,可惜两人都已经作古了。每年我的生日总是时逢春分和清明,所以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想到了生和死的距离。小时候,和爸爸妈妈在家附近的鸿德堂里,年轻的牧师为外婆做追思礼拜,不记得细节了,没有诗班,只有宁静的几丝回响。知道和她分别之前,我当着众人笑了,现在想来,竟有几分涵义在其间。我知道,这个选择是我自愿的,如果她还在,应该会很高兴吧。只是每年都没有时间去看她,抱歉。
走着走着就说远了。

从另一头驶进来的奥迪几乎占据整个弄堂,右转停在了建筑大队的院子里,那原来的房子被粉刷一新,在这里显得有一些怪异,旁边的大楼支起了竹制的脚手架,投下了的影子宛若跳房子用的方格。看起来,新一轮的装修又要开始了。回过头,红色的条纹嵌在黑色的砖墙里,青色的瓦片已开始脱落,老虎窗的玻璃布满了灰尘,铁门和雕花栏锈迹斑驳。不同于临近四川北路的那几栋联体别墅,崭新的红漆,金色的栏杆,蓝色的海宝似乎要跃然而出,灰色的路砖看上去还是新的,孩子在楼底的花坛里嬉戏,忘了身后的白发老人。
一对互相搀扶的老人从我的身边走过,互相搀扶的两个人缓缓而行,等我注意到时,他们已经拉开了一扇铁门,向屋里走去,留给我的只有背影和随之而来的脚步声,像是在轻轻地上楼。甜爱路等车的人很多,我得走了。
爱尔兰的诗人叶芝在《When you are old》里曾经写到;
“When you are old and gray and full of sleep
And nodding by the fire,take down this book,
And slowly read,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Your eyes had once,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
生日的到来提醒我,我又老了一岁,生命的倒计时却不会停止,就像这夕阳中的红色洋房,我们每一个人迟早都会变成摇椅里的老古董,但愿这精神依然年轻,然后安详地死去。
Dark Glede 主后2010年3月19日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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