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 无题

      五分钟时间里面，我没有想出一个更好的标题，没有一个字可以形容此刻的心境。几只蟋蟀在河边的草丛里交谈，搅乱了平静的水面。暗红的天空，没有星光点点，只剩下一次次航班的轰鸣。街角的路灯，倒影被风吹得支离破碎。
      台灯前，一个人，谈不上寂寞。只有在喧闹的人群中才会觉得有些失落。城市里，被人潮淹没，窒息。地铁里些许的风，从黑暗的深处扑面而来，没有目的地，但这样足矣。摊开的日记，没有动笔，一行行的心情，或者，本来就没有心情，只是一些无意义的涂鸦，始终学不会那些平仄的起伏，还是在安慰无法停止的心跳。一面弥补犯下的错误，一面在岔路前驻足。

      对面的楼道灯又亮了。
      怀念海关的钟声，还有溧阳路两旁的水杉树，泥泞的花坛里散落着红色羽毛般的落叶，布满青苔的石栏杆，路砖的水渍还没有退去，红色洋房的铁质窗框已锈蚀不堪。上一次去的时候，一场大雨不期而至。大街上，熟悉的栀子花香早已散去，一尘不染的道路反而有一些不太真实。只能说是物是人非。从邮政博物馆的楼顶花园向外望去，金融中心的高楼一半隐匿在云雾中。外滩的人民英雄纪念碑上搭了脚手架，远看像一顶绿色的帽子。渡船的汽笛声悠扬，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纪飘来。四川北路边原来的一部分商店，现在回荡着打桩机震耳欲聋的敲打声。
      不定期地会写随笔，但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得心应手。

      雨水轻轻敲到着雨棚，犹如缓缓进行的钢琴曲，诉说那淡蓝色的莫名忧伤。
      略带腥味的风拂过青瓦，红砖墙上涂鸦的花朵随之飘荡。
      黑夜，大地上的点点星光，照亮灰色天空的苍茫。
      无名的江鸥，留恋于玻璃幕墙上绽开的云朵，却迷失了回家的方向。
      我错过最后的列车，迈开沉甸甸的步子，踏过这个城市的倒影，只剩下漫无目的的眺望.........

      从书架上掉落的照片被放回了原处，拜伦诗句的碎片停留在大脑里久久不去。
      "早晨来而复去----白昼却不曾降临，
      人们在孤绝的恐惧里将热情忘记；
      那一颗颗寒凉霜冻的心
      都私自地祈求黎明......."

      那手表的指针开始指向第二天的开始，百叶窗的影子在天花板上漂浮，百无聊赖之际又看了一次《启示录》。
      关了灯，没有睡觉的打算，依靠在阳台边，天空依然是暗红色的，没有半颗星星。

2009.8.10.